第16章 衡在肌理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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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。他望着药摊后的山壁,野生的草药沿着石缝生长,每株的间距相仿,不争不抢地分享着阳光雨露,像遵循着某种天然的秩序。

傍晚的霞光给村庄镀上金红,林羽坐在溪边的石阶上。洗衣的妇人正用木棒捶打衣物,力道轻重一致,每捶三下就翻动一次,衣物在石板上铺开的面积相同,不会因为哪件名贵就多捶些,也不会因为哪件破旧就少捶些。溪水带着泡沫流过鹅卵石,每个漩涡的大小相似,旋转的速度均匀,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的陀螺。

村里的木匠在给新房上梁,墨斗弹出的直线穿过梁木的正中心,不差毫厘。“这梁得取树干的中段,” 老木匠用斧头砍削的动作沉稳,木屑飞溅的弧度对称如翅膀,“太靠上了易折,太靠下了不直,得取那最结实的一段,做人也一样,得站在中间。”

林羽看着木匠们抬梁的动作,八个人的脚步频率完全一致,梁木在空中保持着绝对的水平,没有一丝倾斜。夕阳透过梁木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整齐的光斑,与罗盘指针的颤动形成奇妙的呼应,铜针在 “中” 位纹丝不动,像被钉在了中心。

夜深时,他在村头的碾坊歇脚。石碾转动的声响 “咕噜咕噜”,与远处的蛙鸣交织成催眠曲。背包里的灵草种子与今天收集的竹屑、豆粉、药末混在一起,各自保持着本真的气息,却又和谐地交融,像这个村庄里的人与物,各有各的模样,却共同遵循着某种看不见的规则。

林羽翻开《太初规则》,月光透过书页上的虫蛀小孔,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。其中一页画着简单的几何图形,三角形、正方形、圆形,与今天看到的竹篾网眼、豆腐方块、豆浆泡沫完美重合。他突然懂得,所谓规则的公平,不在严苛的律法里,而在匠人的指尖、在草木的肌理、在日复一日的生活节奏中 —— 是竹篾的厚薄、是卤水的多少、是药材的分量、是每个人心中那杆不偏不倚的秤。

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竹匠会继续剖竹,豆腐坊会飘出豆香,药摊会摆出整齐的草药。而这座山乡,会像千百年一样,在这些细微的平衡中,安静地生长,从容地老去,用它最朴素的方式,诠释着天地间最深刻的道理。林羽合上眼,听着石碾转动的声响渐渐远去,像在听一首关于平衡的古老歌谣,在梦乡里轻轻回响。

处暑的晨雾还未散尽,林羽已走进了依山傍水的古镇。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,踩上去发出 “咯吱” 的轻响,像在诉说着陈年旧事。镇口的牌坊爬满了爬山虎,叶片的脉络在晨光里清晰可见,左右两侧的藤蔓长势均匀,像被巧手梳理过的绿发。

早市的吆喝声从巷尾传来,此起彼伏却不嘈杂,像被编排过的乐曲。卖菜的农妇把青菜码成整齐的小堆,每堆的棵数不多不少正好五棵,菜根上的泥土抖得干干净净,却又留着些许湿润,“这菜得带点土气才新鲜,” 她给顾客称菜时,秤杆总是抬得平平的,“多一钱我找你,少一钱我补你,绝不亏心。”

林羽蹲在菜摊前,看着农妇手指翻飞地捆扎青菜,麻绳缠绕的圈数始终是三圈,结打得松紧适度,既不会勒坏菜叶,也不会松散脱落。旁边卖鸡蛋的老汉用草绳把鸡蛋串成串,每串十个,蛋的大小均匀得像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,“这蛋得按大小分串,不然对不住掏同样钱的人。”

巷口的染坊飘出靛蓝的气息,穿青布衫的匠人正在晾晒染好的布匹。竹竿上的棉布颜色深浅一致,像被同一片天空浸染过,“这染缸得‘三浸三晾’,” 他用木杆翻动布匹的动作很匀,每块布在阳光下晒的时间分毫不差,“多浸一秒则深,少晾一刻则浅,差一丝就不是这个色。”

染坊的墙角堆着染好的布料,按颜色深浅排列得像道彩虹,每种颜色的布卷大小相同,码放的高度整齐如墙。学徒给顾客剪布时,尺子量得笔直,剪刀落下的角度始终与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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