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暗流初涌(2 / 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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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更贴近墙洞,仿佛这样能离他更近些。上次她来时,瞥见他放在一旁石凳上的书卷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,其中一页正翻到庄公十年的“曹刿论战”,旁边空白处是他用炭笔写下的批注,字迹虽显稚嫩,却已颇具风骨,见解更是独到。

    慕容云泽点了点头,没有掩饰:“嗯。有些地方…看不懂。”他坦然承认自己的困惑,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。他习惯了独自摸索,习惯了在黑暗中跌跌撞撞,但现在,他愿意向她袒露自己的不足。

    “哪里不懂?说不定我能帮你想想!”夏玉溪立刻挺起小小的胸脯,眼睛亮晶晶的,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。她虽才七岁,但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这一世刻意的、远超同龄人的学习,她的学问早已超过了寻常闺阁女子,甚至对一些经史子集也有涉猎。

    慕容云泽便真的提出了几处疑难。他问得认真,关于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”在实战中的具体应用,关于“彼竭我盈”时如何准确判断时机,甚至引申到对“兵者诡道也”的理解。他的问题角度刁钻,思考深入,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见解,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在复盘战局。

    夏玉溪听得暗暗心惊,也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——他天生就该是执掌乾坤、运筹帷幄之人。她收敛心神,努力调动着前世的知识储备和这一世所学,结合书中的注解,尝试着给出自己的理解。有时她的想法略显稚嫩,慕容云泽会沉默地听着,然后提出更深的疑问;有时她的见解独到,他眼中便会闪过赞赏的光芒。

    于是,在这春光融融的午后,一个被遗忘的冷宫皇子,一个相府深闺的千金小姐,竟隔着一堵象征着天堑的厚重宫墙,就着那狭窄的洞口,低声讨论起春秋笔法、兵法韬略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微风拂过,带来远处隐约的花香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宁静。

    正说到“夫战,勇气也”的精妙之处,两人都沉浸在思想的碰撞中,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咳。

    夏玉溪吓得魂飞魄散,慌忙转身,像只受惊的小兔子。只见她的姐姐夏玉妗,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几丈开外的月洞门下,正蹙着秀气的眉头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,以及她身后的那堵宫墙。

    十岁的夏玉妗,已初具少女风姿。她身着一袭藕荷色绣缠枝莲的襦裙,身姿挺拔,气质沉静端庄,眉眼间带着相府嫡长女特有的清贵与持重。此刻,她那张秀美的脸上,却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忧虑。

    “姐、姐姐…”夏玉溪心虚地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。

    夏玉妗没有立刻说话,她缓步走近,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那个小小的墙洞,眼神锐利如针。墙洞内,慕容云泽早已屏住呼吸,身体紧绷如拉满的弓弦,将自己隐入更深的阴影中,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。

    “溪儿,”夏玉妗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你又来这里做什么?娘亲不是再三叮嘱过,不许靠近这面宫墙吗?”她的视线落在夏玉溪空无一物的双手上,显然并不相信妹妹只是单纯地站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在捉蝴蝶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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