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章节 第13章 断线不断针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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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最后一片猪耳洗干净,在灯下摊开。

    月光照在猪耳上,那道旧疤的形状清清楚楚——和顾长山左耳的疤,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她拿出最细的针,在猪耳内侧绣了两个字:“耳记”。

    针脚细得看不见,得对着月光才看得清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她把猪耳封进竹筒,交给常走邻县的镖师:“麻烦送去悦来绣庄,就说……山中人有信。”

    镖师接过竹筒,看了眼封口的朱泥印:“沈娘子是要查顾猎户的底?”

    “他救过我两次。”沈桂兰替他系紧褡裢,“总得知道,是谁在替我挡刀。”

    钱掌柜很快听说了街头卖绣的事。

    他捏着账本冷笑:“野蚕丝?金线?我把全县的绣线全买断,看她拿什么绣!”

    三天后,沈桂兰翻遍箱子,只剩两束褪色的红线。

    秀薇蹲在角落,把攒了半年的彩纸一张张摊开:“娘,纸能折花……能当线用吗?”

    彩纸在她手里搓成细条,阳光下一照,闪着七彩光。

    沈桂兰心头一震,抓起纸条往麻布上一试——纸遇水软,遇火焦,可要是用蜜水泡过再晾干……

    她熬了半锅蜜水,把彩纸条泡进去,捞出阴干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第一缕阳光照进屋,她举着绣好的《寒梅图》笑了:纸条绣的梅花,远看和丝线绣的一模一样,近看却没一根线头。

    “丝可断,针不断。”她摸着绣面,“线可绝,艺不灭。”

    又过了三天,青河街头围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沈桂兰站在中间,面前摆着炭盆。

    她拿起《寒梅图》,当众扔进火里。

    “作孽啊!”

    “这是毁自己饭碗!”

    骂声中,火苗舔上纸条。

    彩纸烧成灰,麻布却慢慢显出深褐的梅影——纸条里的蜜水遇火碳化,在布上烙下了痕迹。

    “看见了吗?”沈桂兰举起烧剩的布,“这不是血绣,是火绣!”她声音清亮,穿透人群,“谁说寡妇的活计,就不能烧出个新天地?”

    人群突然安静。

    不知谁喊了声“好”,接着第二声、第三声,像雷一样炸开。

    城墙上的雪簌簌落下,掉进炭盆,腾起一片白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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