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窟残页血灵芝(1 / 8)
赤水对岸,山如墨染。
毒龙窟的入口,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,吞噬了熹微的晨光,只留下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那股混合着陈年药渣、腐土湿腥与某种活物排泄物气息的怪味,如同粘稠的毒液,狠狠灌入林清羽的口鼻,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上。
洞窟深处,那密密麻麻、如同亿万细小爪牙在黑暗中疯狂摩擦啃噬岩石的窸窣声浪,连绵不绝,无孔不入地钻入耳膜,搅动着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。
陆九渊那洗得白的旧道袍身影,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,早已消失在洞口深处。
老乞丐拄着油光竹杖,佝偻地站在洞口阴影里,浑浊的目光扫过林清羽惨白失血、冷汗涔涔的脸,又瞥了一眼她身后那片依旧翻滚着暗红泡沫的浑浊河水,沙哑地嘟囔了一句:“走吧,丫头,是福是祸,窟里见分晓。”
语气听不出是催促还是怜悯。
林清羽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那团染血的《青囊札》残页几乎要被她攥碎。
残页的边角硌着皮肉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,却远不及心脉处那被强行压制、如同冰锥蛰伏的玄阴寒毒带来的威胁,更比不上眼前这散着死亡与疯狂气息的洞窟带来的精神重压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那浓烈的腥臊怪味呛得她喉头一甜,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,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,一步一顿,踏入了那片未知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。
甫一入洞,光线骤然消失。
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,只剩下那令人头皮麻的窸窣声浪变得无比清晰,仿佛置身于亿万饥饿虫豸的巢穴中心。
脚下是湿滑冰冷的岩石,布满了粘腻的苔藓,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。
“跟紧点,别乱摸乱碰。”
老乞丐的声音在侧前方响起,带着警告。
竹杖点地的笃笃声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指引。
林清羽屏住呼吸,强忍着左肩暗器嵌入的剧痛和右半边身体的麻木僵硬,亦步亦趋。
眼睛在短暂的绝对黑暗后,开始勉强适应洞内极其微弱的光线——那并非天光,而是来自洞壁某些奇特的苔藓或矿物,散着极其黯淡的、惨绿色的幽光,勉强勾勒出嶙峋怪石的狰狞轮廓和脚下狭窄崎岖的路径。
洞窟深邃曲折,岔道如同迷宫。
越往里走,空气越是凝滞,那股混合的怪味也愈浓烈刺鼻。
洞壁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人工开凿的痕迹:简陋的石龛里摆放着一些蒙尘的、形态扭曲怪异的瓶瓶罐罐;粗陋的石台上散落着风干的、颜色诡异的植物根茎和虫豸尸骸;甚至在一些阴暗潮湿的角落里,能看到用尖锐石头刻画的、线条狂乱扭曲、如同疯人呓语般的符号图案。
这里的一切,都透着一股被时间遗忘的、深入骨髓的孤寂和一种令人不安的偏执疯狂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豁然开阔。
一个巨大的、如同被巨兽掏空腹腔般的天然溶洞出现在眼前。
溶洞穹顶极高,垂下无数尖锐狰狞的钟乳石,在洞壁那惨绿幽光的映照下,如同无数倒悬的獠牙。
洞底中央,是一片相对平整的区域,被人工清理过。
而最让林清羽瞳孔骤缩、遍体生寒的,是这片区域中央矗立的东西!
那并非石桌石凳,而是一个由粗大原木和生铁铆钉粗暴搭建而成的、巨大的多层“囚笼”
!
每一层都被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分隔成无数个狭小的“格子”
。
此刻,这些“格子”
里,密密麻麻地蠕动着、攀爬着、互相撕咬着难以计数的活物!
有色彩斑斓、长着诡异肉瘤的巨蟾;有甲壳闪烁着金属光泽、口器狰狞的怪蝎;有通体漆黑、长着复眼和无数细足、如同巨大蜈蚣般的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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