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:黑暗中的盟约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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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冬夜的寒风,像一把锋利的刮骨刀,呼啸着穿过江城的大街小巷。

    在西门菜市场西北角,一片早已被废弃的旧仓库区,其中一间满是尘埃和蛛网的仓库里,一盏小小的马灯,正散发着微弱而又顽固的光芒。

    光,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凝聚希望的东西,哪怕它只有豆点般大小。

    仓库的铁门,被人从里面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顶着。破碎的窗户,也被几块破麻袋堵得严严实实,只留下一条最顶端的缝隙,透进来一丝惨白的、属于这个寒夜的月光。

    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味、若有若无的机油味,以及一种名为“紧张”的、几乎能让人窒息的味道。

    李谨诚站在马灯旁,他的身影,被光线投射在布满裂纹的墙壁上,显得高大而又沉稳。

    他的面前,站着四个人。

    他们,就是李谨杜这几天来,用倾听、用共情、用智慧,从那片麻木而绝望的土壤里,小心翼翼筛选出来的、第一批反抗的火种。

    卖豆腐的王大妈,她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袄里,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,眼神里充满了不安。她时不时地,会紧张地看一眼那被堵死的窗户,仿佛外面随时会有魔鬼破窗而入。

    卖鱼的老张,则抱着胳膊,靠在一根冰冷的水泥柱子上。他那张被风霜和水汽侵蚀得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,看不出什么表情,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却闪烁着一种混杂着期待和怀疑的复杂光芒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身材敦实、皮肤黝黑的年轻人,名叫钱二。他不是市场的摊贩,而是专门给市场送菜的菜农。他因为不堪忍受彪哥手下的批发商常年利用“黑心秤”和各种借口疯狂克扣斤两,已经到了亏本的边缘。他的拳头,一直紧紧地攥着,眼神里燃烧着最原始、最直接的怒火。

    最后一位,是卖干货的孙叔。他是这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,也是在西门菜市场待的时间最长的。他显得最为谨慎,目光不停地在李谨杜和其他几人脸上扫来扫去,充满了审视和忧虑。

    这,就是李谨诚的“核心盟友”。

    一个死了丈夫、独自拉扯孩子的寡妇;一个被压榨得喘不过气、快要退休的老渔贩;一个血气方刚、却有勇无谋的年轻菜农;还有一个见惯了风浪、早已被磨平了棱角的老江湖。

    这样一支看起来老弱病残、临时拼凑起来的“乌合之众”,真的能撼动王文彪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黑暗王国吗?

    没有人说话,仓库里,只有风声在呜咽。

    李谨诚知道,今晚,是他重生以来,最重要的一场豪赌。他赌的,是人心,是这几个被压迫到极致的灵魂深处,是否还残留着最后一丝,对“公平”和“尊严”的渴望。

    “王大妈,张大哥,孙叔,钱二兄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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