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烧掉的报告(1 / 2)
阿彩的瞳孔在电子屏强光下缩成针尖。
她牛仔裤口袋里的火柴盒被掌心汗渍浸得皱,听见沈默问话时,指腹正抵着磷面——这个总在深夜涂墙的姑娘,向来习惯在工具包最外层放盒安全火柴,此刻却突然顿住。
&0t;带了。
&0t;她扯出火柴盒抛过去,金属外壳撞在沈默手背出轻响。
但法医没接,骨刀已经抵住办公桌边缘。
他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把精密量尺,刀锋压进木纤维的瞬间,整间办公室的空气都跟着颤了颤——那是他给尸体划第一刀前的仪式,用物理痕迹标记&0t;起始点&0t;。
&0t;二十年前我在解剖室划这道,是为切开死者的皮肤。
&0t;沈默盯着木头上裂开的细缝,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,&0t;现在划在这里&0t;他抬眼时,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术刀,&0t;是要切开这个吃人的系统。
&0t;
苏晚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刚才撕色带纸的动作太猛,指腹蹭过桌面时刮出血珠,此刻正盯着那张本该记录案情的纸。
墨迹在纸面蠕动,&0t;验骨者立&0t;的&0t;立&0t;字最后一横正往上翘,要把整个字扭成&0t;亡&0t;。
更让她寒毛倒竖的是,纸边渗出的血珠不是红的,是和墙壁裂缝里倒流的黑胶同一种浑浊的褐——那根本不是血,是被污染的&0t;情绪残渣&0t;。
&0t;晚萤?&0t;阿彩的声音带着点嘶哑。
策展人猛地抬头,正撞进镜面裂痕里。
原本用记号笔写的&0t;林秋棠&0t;三个字,此刻像被撒了水的墨画,&0t;棠&0t;字的木字旁正从右往左拆解,最后一笔竖钩蜷成蛇信子模样。
她突然想起《器魂纪要》里的记载残响篡改的从不是文字本身,而是阅读者的&0t;共情&0t;——当你为某个名字心跳加时,它就有了扭曲的缝隙。
苏晚萤抓过桌上的唇膏,旋出膏体时指节白。
她弯腰刮下墙脚陈年墙灰,混着唾液抹在膏体上,在变形的纸页背面快画符。
笔锋扫过&0t;言不承心,则语不成咒&0t;时,纸面突然出&0t;刺啦&0t;一声轻响,蠕动的墨迹像被烫到的蛇,&0t;唰&0t;地缩回原处。
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手,终于明白残响怕的不是符文,是不带情绪的&0t;纯粹记录&0t;——就像法医写报告时用的术语,就像策展人标注文物时的编号。
那边阿彩已经扯下台灯罩。
磷光纹路顺着她小臂爬向手背,在灯泡表面投出蛛网般的光痕。
她眯起眼凑近,这才现灯丝位置不是钨丝,是卷着微型胶片的齿轮,正&0t;咔嗒咔嗒&0t;转得飞快。
快闪的人脸像被按了快进键的老电影,有穿病号服的老人,有挂着工牌的青年,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——都是档案里记载的残响受害者。
&0t;操。
&0t;阿彩骂了句,舌尖抵着虎牙狠狠一咬。
血珠渗出来时,她抓过桌上铝箔胶带按在唇上,再迅贴到灯座接口。
胶带刚接触金属的瞬间就开始碳化,焦黑的碎屑簌簌往下掉,胶片&0t;吱&0t;地一声停住,最后定格的是张她自己的脸——左眼下方有块蝴蝶状胎记,和镜子里的自己分毫不差。
她转身比划给靠墙站着的小舟看。
聋哑青年的手掌始终贴着墙内铜缆,此刻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阿彩的手势又急又狠&0t;它在录我们!
每句话都被剪成胶片,存进死亡档案!
&0t;
小舟没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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