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二章你解刨的是梦(1 / 3)
市档案馆地下库的空气沉滞而冰冷,混杂着旧纸张与防腐药剂的霉味。
苏晚萤顺着金属梯爬下,打开手电,光柱在无尽的卷宗架之间划开一道惨白的口子。
编号0719,她默念着,脚步声在死寂中被放大成沉重的鼓点。
她找到了那一排,心跳骤然加,但随即坠入冰窟。
整整一列铁皮文件夹,全部都是空的,像一排被抽走灵魂的骸骨。
她不甘心地一册册翻过,直到最末尾那本,指尖触到了一丝异样的粗糙。
那是一张被烧得只剩不到一半的诊断书,边缘焦黑碳化,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。
苏晚萤从随身工具包里取出镊子,小心翼翼地将其夹起,展开在文件夹的金属封皮上。
在手电筒的光照下,碳化的纸面上,一行未被烈火完全吞噬的钢笔字迹顽强地显现出来“患者无器质性病变——但她说‘他们要缝我的嘴’。”
一瞬间,火灾现场的灼热感与浓烟的窒息感跨越七年时光,猛地攫住了她的喉咙。
这张纸,这张本该在林秋棠自f的公寓里化为灰烬的纸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更让她通体寒的是,她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在左手掌心反复描摹着那几个字,指甲划过皮肉,带来一阵阵微弱的刺痛。
那动作熟稔得可怕,仿佛已经抄写了千百遍。
这不是回忆,她惊恐地意识到,这是身体的复现。
在某个她遗忘的过去,她的这双手,早已深度参与过那场关于“缝嘴”
的记录。
同一时刻,城郊周家老宅的天井中,周工双膝跪地,面前是以朱砂和墨斗线勾勒出的繁复符阵。
他垂着头,剧烈地喘息,双手手掌被地面上一个自己亲手刻下的“默”
字反向割裂,鲜血淋漓。
那些锋利的笔画仿佛活了过来,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生命力。
血顺着青砖的缝隙,蜿蜒渗入阵眼,让原本暗红的朱砂变得愈妖异。
他终于明白了,《错刻谱》中记载的“以误镇真”
之法,早已被那个东西勘破。
所谓的“残响”
,正利用着人类对“正确”
、对“秩序”
的执念,进行着一场悄无声息的反向渗透。
你越是想修正它,就越是会被它同化。
“呸!”
周工啐出一口血沫,他猛地抓起身边那把世代相传的铜尺,用尽全力砸在阵眼的石基上。
清脆的断裂声中,铜尺一分为二。
他忍着剧痛,将两截断尺在月光下拼出一个歪斜扭曲的“非”
字,覆盖在那个吸血的“默”
字之上。
刹那间,风化的青砖停止了崩解,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一轻。
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女声,仿佛从地脉深处传来“……谢……”
周工还来不及喘息,瞳孔便猛地收缩。
他看见自己从伤口流出的血,在那个“非”
字旁边,缓缓蠕动、汇聚,最终在地面上凝成了两个清晰的小字默认。
他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疯似的用手去擦抹,可血迹刚被抹开,他掌心的伤口便自动撕裂得更深,更多的血涌出来,固执地、一遍遍地,重新书写着那两个字。
废弃的红星剧院后台,阿彩正用一罐黑色喷漆徒劳地覆盖着墙壁。
墙上是她不久前在某种痴狂状态下画下的“缝嘴女人”
群像,一张张麻木而诡异的脸,嘴角都用粗糙的黑线缝合着。
但无论她喷上多少层厚重的颜料,那些面孔总会像水印一样,顽固地从最底层浮现出来,嘴角的线头甚至变得越来越长,如藤蔓般向上延伸,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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