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它听懂了（1 / 3）

沈默把颞叶监测仪放在床头柜上，金属外壳贴着掌心的温度，让他想起解剖台上的冷光源——那种冷得僵的热。

&1t;br他盯着屏幕上逐渐平缓的曲线，喉结动了动，拿出手机查看监控录像。

&1t;br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的画面里，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对着镜头，右手食指在镜面上划了一道又一道，牙膏在玻璃上凝成歪歪扭扭的“你不是她”

，最后一个“她”

字的竖笔拖得老长，像被风吹散的叹息。

&1t;br他捏着手机的指节都泛白了。

&1t;br已经三天了，连续三个凌晨，监控里的自己都在重复这个动作。

&1t;br可他的记忆只停留在睡前喝的那杯温牛奶，停留在合上笔记本时钢笔帽轻叩纸面的清脆声响。

&1t;br此刻他低头看指尖，指甲边缘泛着淡红，那是反复摩擦镜面留下的细微伤痕，就像被砂纸轻轻打磨过的火柴头。

&1t;br“叩叩。”

&1t;br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
&1t;br沈默迅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，转身时正好看见苏晚萤提着早餐袋走了进来，梢沾着晨露，睫毛上还凝着小水珠。

&1t;br她扫了一眼他青的眼圈，没说话，先把温热的豆浆推到他手边。

&1t;br“我看了你这个月的工作日志。”

她解围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羊绒围巾的边缘，“17号的尸检记录里写着‘死者喉骨断裂处呈蝴蝶状，像被沉默卡住的呼吸’——沈医生，你上次用这种句式，还是在转述林老师的病例记录。”

&1t;br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&1t;br他记得那页记录：死者是一名建筑工人，被坍塌的广告牌砸中了颈部。

&1t;br他当时写的明明是“断裂面呈放射状，符合钝器撞击特征”

，怎么会……&1t;br苏晚萤从帆布包里拿出他的笔记本，翻到中间某一页推到他面前。

&1t;br墨迹在纸页上晕开，确实是他的字迹，但比平时圆润了许多，“解剖刀割不开的，是没说出口的话”

——最后那个“话”

字的竖弯钩拐了个温柔的弯，就像林老师在黑板上写板书时，粉笔偶尔会打个旋儿。

&1t;br“认知共振不是单向的。”

苏晚萤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我们听见了她的残响，她也……住进了你的思维节奏里。”

&1t;br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
&1t;br小吴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，背景音里混杂着服务器的嗡嗡声。

&1t;br“沈哥，我翻了数据中心的日志——ech0_l00p关闭前，往五个离线终端推送了数据包。”

他语很快，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作响，“已经追踪到接收设备了，是旧校遗留的盲文打字机，现在在市残联档案室的地下储藏间！”

&1t;br沈默抓起外套的手停顿了一下。

&1t;br苏晚萤已经把笔记本收进包里，重新系好围巾，眼神里浮现出他熟悉的、只有查案时才有的锐利光芒。

&1t;br地下储藏间里，霉味混合着潮湿的水泥味扑面而来。

&1t;br五台墨绿色的盲文打字机围成一个环形摆放着，金属外壳上蒙着一层薄灰，只有滚轴泛着异样的光亮——像是被频繁使用过。

&1t;br小吴举着强光手电照向打字机台面，纸带上的盲文凸起在光束下连成一串，而当他把纸带平展在桌面上时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&1t;br那是汉字，用盲文点痕拓印出来的汉字：“听懂了的人，要替我说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