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毫无顾忌（2 / 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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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缓缓垂下眼帘，掩去眼底波澜，呼吸绵长而平稳，神情间透出几分若有所悟的沉思。

董宣儿听得心弦微颤，纤细的手指悄然握紧衣角。她尚年轻，修为不高，原本对化神修士的存在充满敬畏与神往，此刻却生出几分惶惑。那种仿佛能捉摸到天道冷漠一角的感觉，让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。

她抬头看了看王谢，发现这位一向温和的师兄，此刻神情淡然，不显喜怒，却有一种不容质疑的镇定与威压。那种沉稳如山的气度，让人下意识信服，却又让人心生距离。

穹老怪依旧在缓缓呼吸，指尖轻轻敲击着膝头，神情渐渐恢复平静，但那眼神中的深思，却愈发浓重。他的目光从王谢身上移开，似乎仍在回味那位昔日横扫天南的化神修士的传说。

一个人，以化神初期修为独压群雄，整合正魔两道与中立宗门。那等威势、那等魄力，几乎能与天齐肩。可这样的存在，却忽然消失，无人知其所终，无人敢提其名。

穹老怪微微闭目，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——或许那人，也在某一日，感受到天地元气的流失，感受到精元难续的无力，终是明白再强之人，也无法抗衡天道。于是他遁去无踪，化为尘土，与众生再无分别。

“向之礼……”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，声音几乎不可闻。王谢目光微动，却未回望。他清楚穹老怪的念头，也清楚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境变化。此刻，他们或惊、或叹、或疑，却无人敢再追问更多。因为那“天地桎梏”四字，已足以让任何修士心生惶惧。

他嘴角轻轻一弯，神色依旧平静。那一丝笑意，并非得意，而更像是对这局势的一种掌控与洞悉。他明白，自己所言的每一个字，皆如同投石入湖，在众人心中泛起的，不只是波澜，更是疑惧与思索。

这时的场中，无人再语。沉默之中，空气仿佛凝成了一层无形的幕，压抑却又清醒。

穹老怪那一声叹息，仍在众人耳边回荡不散。那是一种修士间特有的共鸣——当修途的尽头不再是飞升，而是枷锁，他们便不再是挑战者，而只是命数的囚徒。

王谢神情如旧，背脊挺拔，目光澄澈，却藏着无法言说的复杂。他早已看透这一步，也明白，自己今日这番话，既是解释，更是一场无声的试探。

他语气淡然，却在每个字的落下处，都铺陈出一股无形的力量，令在场众人皆心生敬畏，不敢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