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:学术讨论与暗示(2 / 3)
一丝微弱的暖意。
走进院门,一切仿佛都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,甚至更加破败了几分。墙角堆积的渔网似乎更旧了,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打着更多的补丁,地面坑洼处积着前几日下雨留下的浑浊水洼。屋里,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依旧是最主要的光源,墙壁上洇湿的水渍和霉斑范围似乎扩大了些,家具陈旧,处处透着经年累月、难以掩饰的清贫气息。
但屋里却被收拾得异常整洁,甚至带着一种过于用心的、近乎笨拙的隆重。那张小方桌上,铺着一块洗得发白却熨得极其平整的旧桌布,上面摆满了菜——一大海碗冒着热气的红烧带鱼(显然是下了重油,鱼炸得有些过火边缘微焦)、一碟金灿灿的炒鸡蛋(油放得很多)、一盘碧绿的炒青菜、还有一小盆她小时候最爱喝的、加了芋头的咸粥。所有的菜量都大得惊人,仿佛是要弥补她离家这些日子所有亏空似的。
“快,快坐下吃!路上累坏了吧?饿不饿?”李秀兰忙不迭地给她拿筷子、盛饭,眼神几乎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,贪婪地端详着,仿佛要将这两年多的分离一口气看回来。
蓝溪顺从地坐下,拿起筷子。饭菜的味道很重,油盐都放得足,是记忆里最朴实、最扎实的渔家口味,带着一种毫无保留的、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掏给她的赤诚。她吃得很香,不断地说“好吃”,李秀兰和郑大山就坐在对面,几乎不动筷子,只是看着她吃,脸上洋溢着近乎奢侈的满足和幸福。
然而,在这温暖的团聚氛围中,蓝溪敏锐的、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,却无法忽略那些更加刺目的细节:郑大山鬓角的白发已经蔓延到了大半头,如同染了一层寒霜,额上和眼角的皱纹深刻得像是用刻刀凿出来的,握着筷子的手,指关节粗大变形得更厉害了,那是常年风湿和过度劳累留下的印记。李秀兰的背似乎更驼了,棉袄下的身躯瘦削得令人心疼,那双总是红肿开裂的手,此刻在灯光下,裂口似乎更深更多了,像干涸土地上无法愈合的伤口。他们看着她时,眼神里的光芒背后,是无法掩饰的、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疲惫和苍老。
这个家,为了供养她远渡重洋求学,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,变得更加清贫,而二老,则在加速老去。这份认知,像一根细小的针,悄悄刺入她被温情包裹的心脏,带来一阵细微却持续的酸胀和刺痛。
晚饭后,她打开行李箱,拿出带给他们的礼物。给郑大山的是一件厚实保暖的羽绒服,给李秀兰的是一套温和的护肤品和一支针对裂口有特效的护手霜。二老接过礼物,手足无措,连连说着“花这钱干啥”、“太贵了”、“用不着这么好的东西”,但那小心翼翼抚摸着衣物和护肤品包装的眼神,却泄露了内心的欢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——这些来自遥远国度的、精致的东西,与他们粗糙的生活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她开始讲述在韩国的学习生活,尽量用轻松愉快的语气,描述首尔的繁华、学校的先进、同学的友善、教授的赏识…但她很快发现,那些关于高端仪器、化学成分、光学原理、特效化妆的术语和概念,于二老而言,如同天书。他们努力地听着,脸上带着茫然却努力理解的笑容,不时点头,但眼神深处的隔阂却无法掩盖。他们的世界,是具体的鱼汛、天气、柴米油盐;而她的世界,已然充满了抽象的科技、美学的理论和都市的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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