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虎狼之辩·上(2 / 3)
bsp; 前排坐着几位须发斑白的老者,旁边还有几位童子服侍,其后是几名格外年轻意气风发的读书人,似乎都是各县的新科举人,再往后则是世家子弟依照依照宗族亲疏和科举成绩向后延伸,一直到王婉所在的最后排,那并排的年轻人已经是一个穿着补丁的驽钝的少年。
他瞟一眼王婉,仿佛很嫌弃似的哼了一声,撇开视线:“真倒霉,跟女人同一排……”
前排几个青年回过头,对着那个少年扮鬼脸:“丢脸,跟女人一排。”
“你好到哪里去?真晦气,怎么会让女人进来的?”
王婉不为所动,仿佛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一样,收拾了橘子皮堆在一遍,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。
不多会儿,方才衣着华贵的少年自书斋外走进来,他换了一身棉布圆领的便服,腰间红色的坠子与眉间胭脂痣相得益彰,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似的。
他走过王婉身边时,缓步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,便又走向前面主桌位置。
等到那少年不急不慢地坐下后,方才吩咐左右:“请为诸位先生上茶。”
“眼下时局动荡,以淮水为界分南北两地分庭抗礼,此正为英雄辈出的时机。在下遍游四海,结交天下名士,早闻下河郡一代乃礼仪之乡,妇孺皆知四书五经,今日来到乔州果觉不同凡响。贩夫走卒气度不凡,连农家妇人也能做振聋发聩之言,实在佩服!”
众人举起茶盏,何彦昌向主座上的少年微微颔首示意:“贵人仪表堂堂,不同凡响,今在我此地以重金开榜纳才,乃是乔州荣幸。老夫今以茶代酒,替乔州读书人谢过贵人。”
所有人都跟着何彦昌举起杯,一番客客气气含蓄后,连在后排照猫画虎的王婉都多喝了两杯茶下肚,涩得嘴里发麻。
茶毕,少年坐起身:“那么既然诸位聚于此处,在下便也不多寒暄,在下有一个故事想分享给诸位,请诸位听完后为在下分析分析。”
王婉听闻有些好奇,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……阅读理解啊?”
“有一少年,其家族世代居于南北两山山坳之间。然忽有一年,北山虎患肆虐,少年不得已举家迁往南山,却又发觉南山上早有狼群作乱,眼下少年一家被困于南山,前狼后虎,无路可退。诸生以为少年当如何才好?”
周遭书生闻言相顾而茫然,一时均有些鸦雀无声。其中一个衣着锦袍的年轻人,捻须沉吟片刻后一拱手:“这问题中既无经典之言,亦无仁德之辩,乃是猎户偷生之法。这样的问题,怎么能拿来清谈辩论呢?”
“先生说的是。”一个学生模样的短须男子也拱手附和,“我等为当世儒生,所学所闻均为达到道义礼法,这普通猎户如何脱困于虎狼之中,这属实非我等所学啊!”
“子曰,苛政猛于虎也。先生可是借此故事作喻,感慨乱世生民流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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