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10章 时节忽复迁 秋风彻经脉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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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角簌簌飘落,而那两道身影早已化作天边淡淡的云烟,唯余满地青布犹自微微晃动。

……

在杳无人烟的荒地上,四野唯有枯草摇曳,乱石嶙峋。

远处起伏的丘陵如巨兽脊背般匍匐在地平线上,灰蒙蒙的天幕下,连飞鸟的踪迹都难得一见。

“咱俩跑了多远了?”

风铃儿扶着一株虬曲的枯树喘气,暗红短打上沾满了尘土。

她胡乱将散落的丝别到耳后,望着茫茫荒野问道

“少说十里有余了。”

天竞轻巧地跃上一块风化的巨石,道袍在荒风中猎猎作响。

她极目远眺,只见天际灰蒙,地平线上无一丝人烟。

她回头轻笑,指尖掠过巨石上风蚀的痕迹,“这荒地连只野兔都难觅,怎么?铃儿姐姐乏了?”

“才十里地,有什么累的?就是下次装逃犯,记得选个有树荫的地儿。”

风铃儿一屁股坐在枯草地上,震起几缕干燥的尘土。

她随手从脚边扯了根枯黄的草茎,漫不经心地叼在嘴角,草梢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
枯草在她身下出细碎的断裂声,她屈起一条腿,手肘随意搭在膝头。

被汗水浸湿的鬓黏在颊边,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喉间随着喘息微微起伏。

话音未落,天竞已从袖中取出个皮水囊轻轻抛来。

那水囊在空中划了道流畅的弧线,不偏不倚落在风铃儿摊开的掌心里。

清水在囊中晃荡作响,恰似荒漠中突然涌现的甘泉。

风铃儿握住水囊,能感觉到里面清凉的液体轻轻撞击着皮囊内壁。

她拔开塞子仰头饮水,有几滴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,在干涸的土地上洇开深色的斑点。

“怎么了?一直盯着我?”

风铃儿仰头饮尽囊中清水,随手用手背抹过湿润的唇角。

她抬眼时正迎上天竞凝视的目光,不由挑起眉梢,指间那根枯草茎被无意识地捻来转去。

“铃儿姐姐你的气……”

天竞说到一半忽然收声,眼波微沉,她的眼神变得专注,连荒原上的风拂过她睫梢时,都不曾眨动分毫,“怎么还是卡在任督之间?”
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
风铃儿别过脸去,指尖无意识地揪住枯草根。

她盯着远处起伏的丘陵线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
“我来看看……”

天竞将手指轻轻搭在风铃儿腕间,指尖隔着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她凝神感知片刻,忽然屈指在某个穴位轻轻一叩。

随后,她振袖拂向地面,满地枯草应声向两侧分开,露出底下干裂的黄土。

不等尘埃落定,她已并指如笔,在沙土地上流畅地勾画起来。

指尖过处,沙土上显现出清晰的经络纹路。

她画任脉时指法刚劲,勾勒督脉时转为圆融,沙土随着她的动作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。

“哦,还能这样的……”

天竞忽然轻叹,指尖悬在沙画上任督二脉交会之处。

她盯着某处细微的纹路看了片刻,忽然用指甲轻轻划开一道新痕。

“怎么了?”

风铃儿倾身向前,梢险些扫到未干的沙画。

“不可说~”

天竞竖起食指轻贴唇边,眼中闪过狡黠的光。

她忽然起身向后飘开丈许,道袍在荒风中舒卷如云,“当铃儿姐姐你彻底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,不比那些领悟四极的人差多少了。”

话音未落,她足尖在枯草上轻轻一点,整个人如纸鸢般向后飘去。

待风铃儿抬头望去,只见那道素白身影已在十丈开外,唯有带笑的话语随风传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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