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西伯利亚的流放者(1 / 2)

加入书签

1925年深冬,西伯利亚,泰加林深处。

帝国的经济脉搏在奉天微弱地失调,墨士兰的烽火在远方燃烧,而在帝国版图最北端、最辽阔、也最寒冷的西伯利亚,另一种形式的生命挣扎,正在无声而残酷地进行着。

这里是被誉为“帝国宝库”

的土地,地下埋藏着无尽的煤炭、石油、黄金、木材。

然而,开采这些财富的,并非自愿的拓荒者,而是一群被帝国机器判定为“无用者”

、“麻烦制造者”

或“需要改造者”

的流放者。

寒风呼啸,卷起地面的粉雪,能见度时常不足数米。

气温长期徘徊在零下三十度乃至四十度。

在这片仿佛被上帝遗忘的白色荒漠边缘,矗立着一座座简陋、阴森的木制或半地下的营房。

这就是“帝国资源开总公司”

下属的“劳动管理营”

安德烈·伊万诺夫,曾是圣彼得堡一位颇有才华的工程师,只因在一次技术会议上质疑了炎国“顾问”

提出的一项不切实际的工程方案,并坚持认为应采用更符合当地条件的设计,便被冠以“破坏帝国建设”

、“蓄意拖延工期”

的罪名,经过一场十分钟的简易审判,便被扔上了通往东方的闷罐列车。

此刻,他裹着根本无法抵御严寒的破旧棉袄,脚上的毡靴已经湿透结冰,和其他几十名面容枯槁、眼神麻木的流放者一起,在监工(多是凶悍的樱花国仆从军或被“提拔”

的流放者工头)的呵斥和皮鞭下,艰难地挥舞着铁镐,开采着冻得比石头还硬的煤层。

“快!

快!

懒猪!

今天的定额完不成,谁都别想吃饭!”

工头粗野的吼声淹没在风声中,但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却异常清晰。

没有人反抗,甚至很少有人抬头。

长期的饥饿、劳累和严寒,已经磨灭了他们大部分人的意志。

他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,像一群行尸走肉。

每天都有尸体被从营房里抬出,直接扔进积雪覆盖的深坑,等到开春再统一处理。

安德烈的手指早已布满冻疮,失去了知觉。

他靠着脑海中残存的数学公式和妻女的模糊面容支撑着自己。

他曾试图利用自己的知识改善开采方法,以减少无谓的伤亡,却立刻被工头斥为“别有用心的破坏”

,招来一顿毒打。

休息的哨声短暂响起(如果这能被称作休息的话)。

流放者们挤在背风的雪窝里,分食着一点冰冷僵硬的黑面包和稀薄的菜汤。

一个年轻的鞑靴人男孩,因为偷偷藏了一小块准备晚上吃的面包,被监工现,当场被吊起来鞭打至昏厥。

安德烈闭上眼,扭过头去。

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,但每一次,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又死掉一部分。

夜晚,是比白天更难熬的折磨。

拥挤、肮脏、充斥着汗臭和病气的营房里,鼾声、咳嗽声、梦呓声和压抑的哭泣声交织。

跳蚤和虱子肆无忌惮地啃咬着人们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。

安德烈借着通风口透进的微弱月光,偷偷用捡来的炭笔,在一块勉强找到的平整木片上,记录着什么。

不是日记,而是他观察到的一些数据:每日开采量、消耗的工具、倒下的同伴人数、监工换岗的规律、运输车队到来的时间……这是他作为一个工程师最后的职业习惯,也是一种无望的抗争——记录下这残酷的真相。

“记这些有什么用,安德烈?”

他旁边铺位的一个老矿工,曾是沙俄时代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