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 难克制·心悬(2 / 3)
此刻怕是真中了计,事情只会更糟。
可他也时常想,即便自己当真忘了前尘,也绝不会忘了爱她的感觉。哪怕初见时只剩陌生,他也定会再一次爱上她——她是陈稚鱼啊,是生来就该属于他的爱人。
陆曜沉沉闭着眼,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。他按住发疼的心口,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深入骨髓的酸楚。
……
陈稚鱼服下汤药,便静静躺卧在床,一双眼望着床顶的描金帐钩,久久未动。
她竟不知该庆幸与否——如今的处境,于她而言,分明是进也难,等也煎熬。
自知道他失了记忆起,她的思绪便从未安稳过,一团乱麻般理不出头绪。既心疼他遭此横祸,心底又压着说不出的酸涩——毕竟如今在他眼里,她不过是个陌生的人,过往那些两情相悦的时光、彼此牵挂的心意,在他那里,早已烟消云散。
甚至她不敢想,若是四年前的陆曜,遇到婚约解除的危机,他会愿意另娶他人吗?
他如今与木婉秋形影不离,似乎就已经成了答案。
陈稚鱼咬唇,不敢去想这个可能,若是如此,自己岂不成了笑话?
她如今,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失了记忆的他,怕见他眼中全然陌生的目光,怕他开口时疏离的语气,怕自己会忍不住心痛,会忍不住退缩。
这般想来,眼下卧床静养的境况,倒成了她光明正大躲避的理由。
短时间内,她不必去想那些烦心事,不必去面对难堪的局面。就让她暂且逃避片刻,等心绪稍稍平复,再慢慢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困境吧。
陈稚鱼已打定主意,暂不去见他,也不再胡思乱想。可世事难料,总有变数悄然滋生。
这日黄昏,她未曾想过,陆曜竟会被人推着来合宜院。彼时她正半靠在床榻上,手中翻着一卷厚重的人物传,屋内静得只余书页轻响。
直到滚轮木椅的声响传入耳中,她抬眸望去——陆曜坐在特制的木椅上,周身裹得严实,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喆文推着他进门时,两人目光猝不及防相撞,陈稚鱼霎时愣住。
她从没想过,再见会是这般光景。显然,彼此都未做好准备,即便有人强装镇定,紧绷的脖颈线条也藏不住慌乱。
陈稚鱼因卧床静养,早已卸了钗环、换了寝衣,一身素净。他的突然到访,让她怔了足足三息。下一瞬,她下意识掀了被子要下床,伸手便想去查看他的伤势——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未及多想半分。
可他的反应同样迅速,亦是出于本能。在她的手即将触到他时,他微微侧身,避开了她的触碰。
陈稚鱼的手僵在半空,怔怔看向他的眼睛。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眸,此刻只剩平静与疏离,让她呼吸骤然一窒。她连忙在心底劝自己:他忘了,他不认得我了。
缓缓收回手,她重新坐回床榻,细心将腹部以下盖好。再抬眼时,却见他的目光在她小腹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移开,仿佛只是无意一瞥。
屋内的空气骤然凝滞,只余窗外晚风拂动窗纱的轻响。陈稚鱼垂眸看着锦被上的暗纹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,方才被避开的手,仿佛还残留着落空的凉意。
喆文是外男,不方便进女主人的寝房,他将大少爷送到门口后,是由春月推进来的。
春月见这光景,忙上前两步打圆场:“少夫人,少爷精神好些了,便想着来看看您……”
话未说完,却被陆曜淡淡打断:“听喆文说,碰到府医安从你院里离开,便来问问你这边情况如何?”
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半分情绪,感不出半点温度,目光落在陈稚鱼身上时,也只像在看一个寻常之人。
陈稚鱼只与他对视了一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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