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有去无回的口谕(2 / 3)
>陈稚鱼的声音平静,指尖却在袖中微微颤。
待门窗都落了下来,隔绝了外头的声音,木婉秋才像是脱力般撑着八仙桌边,掀开斗篷露出满是风霜的脸:“来不及细说,伯母和陆茵今日入宫,恐有性命之忧!”
陈稚鱼只觉耳边“嗡”
的一声,案上那盏青瓷盖碗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,她却眼前黑,伸手扶住了冰凉的桌沿才勉强站稳。
“你说什么?”
木婉秋蹙眉,见她这般,想是自来生活在平民窟里,经不了这般大事,亦怕如此耽搁误了时辰。
“陆伯父可在府中?或是……陆大哥,他在吗?我与他们说!”
陈稚鱼眉头紧锁,叹声摇了摇头,道:“除夕将近这些日子,他们下了早朝就被留在宫中,或是为别的事奔忙,不到下午或是晚上都难得回来。”
说罢,她深吸了口气,丝毫不疑木婉秋的话。
只说道:“偏是在这个时候下了口谕,在陆家无人的时候,将女眷接进宫中,这司马昭之心,当真是…毫不掩藏。”
听说能顶事的男人不在,木婉秋脸色更白了,她跌坐在椅子上,深深地喘着气,摇着头道:“有人要借陆茵的事做文章,今日入宫,怕是要被扣个‘秽乱宫闱’的罪名,连带着陆伯父和陆大哥都要被牵连,伯母跟着进了宫里更是……”
陈稚鱼脑子嗡嗡作响,只觉这一切生的毫无预兆,这般突然,令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!
陈稚鱼望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雪,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西厢房的陈砚还在看姐夫送的兵书,廊下的仆妇还在扫雪,灶房里飘来蒸馒头的甜香,谁能想到,宫里那道看似寻常的口谕,竟是催命符。
木婉秋见她半晌不语,只当是寻常内宅妇人遇此大事慌了神,急得鬓边碎都汗湿了:“便是陆伯父他们不在,你我也得拼力一试!
眼下要么想法子递信入宫,要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陈稚鱼忽然抬眸。
方才眼底那点惊惶已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一片寒潭似的清明,扬声唤道:“春月!”
门外的春月应声而入,见少夫人指尖捏着帕子,指节泛白,脸色却沉静得很,忙垂手侍立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“去我妆奁里取那尊赤金小佛,再牵一匹最快的乌骓马,让周小厮即刻去太子府。”
陈稚鱼语快得像打鼓,字字却凿得分明,“见着太子殿下,不必多言,只将金佛呈上。
告诉他,‘陆府后院的腊梅已开,恐遭风雪摧折!
’”
春月心头一跳,她听唤夏说过,那金佛是去年太子私下所赠,原是为了应急时当信物的,此刻取来,必是天大的急事。
她不敢耽搁,屈膝应了声“是”
,转身便往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
陈稚鱼又叫住她,“再去西厢房,请陈公子与魏恒过来,说我有要紧的事相商。”
木婉秋在一旁看得怔。
方才还似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妇人,此刻虽指尖仍在微微颤,眼底却燃着簇火,竟比这满室银丝炭还要灼人。
她原以为陈稚鱼不过是个循规蹈矩的内宅妇,却不想临事竟有这般决断。
窗外的雪下得更紧了,簌簌打在窗棂上,像无数只手在叩门。
陈稚鱼望着那被风雪糊住的巷口,忽然想起今早陆曜出门时的模样——他替她拢了拢披风系带,还笑说“等我回来,带你去吃城南的糖画”
,此刻想来,胸口像是被钝器碾过,闷得疼。
正怔忡间,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扬声唤来唤夏:“马老板这两日不是来找过你?”
唤夏闻言忙点头:“回少夫人,就是前日来的,说太乐署在他那里定了两套舞衣,还用了您新绘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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